本报记者 陈时俊 上海报道
近年来,天价月子餐的案例频频出现。每日三顿正餐加三顿辅食,外加每日上百元的送餐费,一个月的月子餐费用,动辄就高达一两万元。
为了区别于传统家庭式的“不够科学”的月子餐,目前绝大多数月子会所的经营项目将各色名目繁多、难辨真假的月子餐作为其招徕客源的招牌之一。针对新妈妈们的不同诉求,以珍稀食材、名厨烹调、瘦身菜谱等为卖点的月子餐可谓种类繁多。
然而,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对多家月子会所进行了解后却发现,将月子餐的采购加工外包给第三方的情况极为普遍,营养合理性、卫生状况都很难得到有效监督,同时在收费标准上也存在着诸多令人费解的地方。营养学专家直指这类餐食价格严重虚高,也难以达到其宣称的“神奇”功效。
堪比明星级别的月子餐背后,国家二级公共营养师夏群英表示:“月子餐做到天价,更多还是商家利用消费者的一些迫切心理做的炒作。”在被营养学包装后推出的月子餐里,究竟有多少看不透的秘密?
外包的营养餐
作为产妇的产后进补,月子餐历来受到国内各家庭重视,衍生出的产业链需求也十分旺盛。专业营养师认为,月子餐需要遵循食物多样、少食多餐、干稀搭配,以及适量增加动物性食物等原则。不少月子会所在食材的选取与搭配方面,制造出各种巧立名目的花样。
位于上海的悦笙国际月子会所,其主打的“高端月子餐”就一度引发极大争议。该会所宣称采用绿色有机食材,严格把控卫生质量,并通过中医把脉为产妇量身定制。在其官网上,至今仍对外宣称“营养师每周都会为妈妈们做体质测试,然后对不同体质的妈妈们提供最健康、最合理的膳食,以保证身体各方面机能达到最好标准”。
但有媒体暗访却发现,其月子餐业务实际上是外包给宾馆饭店,会所自身对月子餐的加工无法进行直接监管,卫生状况甚至令人担忧。
这些月子会所属于一般经营项目,在工商注册登记之前并不需要取得许可,立项开张相对简单。根据营业执照,这些月子会所归属于“母婴护理服务”,这也意味着它们不得从事住宿、诊疗以及包括月子餐在内的餐饮服务。这也最终形成了月子餐交由普通餐馆代劳的上下游灰色关系。
此外,有业内人士还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,由于月子会所不能被列为医疗服务的执业单位,所以卫生部门也没有相应的法律依据进行监管。
不仅如此,由于月子餐以温补调理为主,通常不需要名贵食材。而不同会所推出的月子餐价格如此悬殊,不由让人生疑。
“在目前众多会所中,产后瘦身月子餐销售非常紧俏,商家针对现代人注重身材的需求,推出了一系列严格控制体重的‘特色餐’。但一些产妇曾向我们反映,这类月子餐清汤寡水,虽然对其恢复体重有所帮助,有时也会出现头晕乏力等疑似贫血症状,从而也产生了对这些产品的疑虑。”前述业内人士表示。
良莠不齐的月子餐
除了用材和价格方面的猫腻,月子餐的质量参差不齐的问题也十分突出。去年曾在上海入住一家中档月子会所的崔小姐,就对月子餐质量不如人意耿耿于怀。
“在月子会所中,尽管饭菜是每日现做的,但因为产妇众多,每日送达的饭菜基本都是冷的。所以我坐月子的那一整个月,月子餐都是靠微波炉重新加热后再吃的。”崔小姐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。
她还回忆称,在和同一会所的其他产妇交流后发现,虽然一些月子餐价格相差上万元,但实际内容可能差别无几。额外的费用,更多还是转嫁到了难以量化的服务费与环境费用上,对于产妇术后恢复的进补并无太大帮助。
“消费者们都觉得这是潜在的消费欺诈,但大多因为产后分身乏术,才很少有人与之较真。商家或许也正是瞅准了这一点,才会如此。”她说。
不仅如此,有消费者还在相关母婴论坛上投诉称,号称个性化的饮食“月子餐”变成了简单菜品的重复,“鱼汤里只有支离破碎的鱼骨”。一些会所还不遗余力地向入住的产妇推荐某些品牌的鱼肝油,更使人不堪其扰。
记者了解到,月子餐多方面问题的背后,是整个月子会所监管的难点。无论是月子会所中的外聘营养师还是诊疗人员,多半都属于是多点执业的客串性质。他们通常只是每周固定前往会所给婴儿和产妇做检查,便回到原有岗位。如此走穴式的服务,也给上级部门的监管造成了不小的困难。
《中国人口统计年鉴》相关数据显示,目前,中国每年约有2000万的新生儿降临,其中选择雇用母婴护理人员的新生儿家庭约占一成。据预计,全国每年的产后恢复、月子中心等市场容量超过600亿元。